一 据外交学院的同学说,北航的食堂物美价廉。 每到饭点的时候,总有外交的学生过来蹭饭。只要远远地晃一下他们学校的校园卡,就可以从东门进来,人流量大的时候,地铁卡也有同样的效果。 进了东门,右手边有一个巨大的飞机模型,从那个方向走过去,经过装修大气的工商银行、货物齐全的超市,就是食堂了。 从食堂出来,满眼都是绿意。如果还有多余的闲情逸致,大可欣赏下北航的花花草草。可是花草哪里都有,北航的草不见得比外交更绿。不过既然已经来了,也不能吃完就走,总要比比两个学校男生的颜值高低。 外交与北航只隔了一条马路,实在方便。可惜,我并不是外交的学生。 今天是 2017 年 4 月 4 号,在此之前,我只在北航的三楼食堂吃过一次。一碗12块的番茄牛腩面,量大,但除了番茄的酸味之外,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。可见外交的食堂是多么地不堪忍受。 我没有吃过北航三楼的香锅,不过吕晨对中财的香锅赞不绝口,这倒是情理之中。我带他来中财吃了两次,他就养成了每周末都要过来蹭饭的习惯。 沙茶味,鸡胸肉,还要加两袋方便面,每人二两饭,少不了他喜欢吃的各种蔬菜。 饱了,还要嚷嚷着喝奶茶。中财的奶茶很贵,一杯就是一顿饭。不过量大,一杯就够我们俩人喝。 饭后,他在桌子上捣鼓笔记本,我枕着他的大腿,为吃到缺氧的大脑补充氧气。 我们竟然把中财食堂这样恶劣的环境当成谈恋爱的场所,有时候想想还蛮好笑。 二 在中财的图书馆和食堂之间,有一块告示板。 不知哪一天,文记忆在上面看到了一个“北航中财一周恋爱”的活动。那个周末,我被她拉去和北航的男生见面。地点选在离中财很近的一个巫山烤鱼,作为一位合格的gay蜜,我身先士卒,留她站在餐馆外面。 如果对方是她的菜,就微信叫她进来。如果对方很糟糕,就说她一会就到,我呢,想办法自己溜走。 我那天穿着印有小狗的白短袖,一条宽松的灰色长裤,红黑色的运动鞋。这些都是吕晨后来跟我说的,我没那么好的记性。 我到了约定好的位置,就看到吕晨在那翻菜单。他看到我进来,不经意地挑了一下眉头。 “姐姐,快来,你赚大发了。” 我微信刚发过去,文就进来了。她看了吕晨一眼,与我相视一笑,我就默契地出了餐馆。 那时的我刚刚经历了军训的洗礼,习惯了热辣的太阳,在一阵阵微风的吹拂下,感觉心里痒痒的。可心痒,是不能挠的。 我站在那两个垃圾桶前面戴着耳机听音乐,准备过马路。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,很轻,但足够把我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出来。 “嘿,听什么呢。”那是吕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,他说这话的语气,暖暖的,没太阳那么热,却有足够的温度。 我当时愣在那里,嘴巴微张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最后不知怎的,笑了出来。他看我笑,也跟着笑了起来,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。 “Rihanna,你听过吗?” “噢噢,是欧美的吧。” 我住在东区,过了马路,还要走一个天桥。红绿灯刚亮,他就和我一路尬聊,两个人都蠢得不可思议。 他说他是陪他哥们过来的,那个男生刚刚在上厕所。他说他向往中财的图书馆已久,本想让文带他们两个进去看看,而我正好跟了过来,就不如让他哥们和文快活着,由我带他去图书馆参观一下。 那个下午,我带他去图书馆看书,又大方地请他吃了香锅。 他是直男,晚上分开的时候,我在心里很确定地告诉自己,他是直男。 他不听欧音,分开时也没有加我微信。 “那个吕晨,他是直的弯的?”晚上,文微信问我。 “绝逼是直的,gay 圈不产这种类型,我的 gay 达都没响。” “我咋觉得是弯的,不仅问我你叫啥,还问我你微信多少。” “... 错觉,肯定是错觉。” 第二天早上,他真加了我微信,不过一句话也没和我说。最让我不能忍的是,这货朋友圈屏蔽了我,我当然也不甘示弱的屏蔽了他。 文对吕晨的那个哥们没什么感觉,不过在那之后,她总是和我念叨吕晨。 “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像张震?” “演春光乍泄那个?是有点。”怪不得觉得他眼熟,除了下巴比张震窄一点,实在是很像。 大概一个月之后,在某个周末,文拉我去北航玩耍,她叫上了吕晨的哥们当导游。 那是我第一次去北航,心里满是对北航帅气男孩子的期待。那个叫黄轩周的小哥,从网球场的栅栏那边,递给我和文两张北航的校园卡。 我手里的那张校园卡,是吕晨的。上面印着他青涩的证件照,怎么说,有被小小地惊艳到。 从东门进去后,就看到吕晨站在一棵树下,笔挺着身子。纯黑的九分裤,蓝黑色的衬衫,我看向他的时候,正看到他冲我傻笑。 文让黄带她去找厕所,并留给我一个“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”的眼神。我和吕晨,面面相觑,好不尴尬。 那天天气很好,没有雾霾没有大风的沙河,温柔又可爱。 吕晨冲我尴尬地笑笑,决定带我从宿舍逛起,给了我充分地比较 buaa 和 cufe 的机会。 北航只有四个宿舍楼,他住在四号楼的六楼。他没有带我去他寝室的打算,因为电梯平时是不开放的,我表示深深的同情。 北航的宿舍楼,真是开了我的眼界。设计如迷宫般复杂,而一楼又有四五个隔间作为自习室,有打扑克牌的男生,也有依偎在一起打王者荣耀的男女。 我在走廊里捡到了一块钱,不禁喜形于色,不知不觉中把手搭上了他的肩膀。 北航的教学楼都是连在一起的,除了被当作图书馆的二号楼以外,全都是连通的。从三号楼进去,就能从五号楼出来。楼那边,是南湖。 吕晨笑称这不过是个小水沟,晚上总有情侣过来约会。 我看到这湖,却几乎要痛哭流涕。如果这也算是小水沟,那中财可真是一片荒漠了。湖边格外地凉爽,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鱼游来游去。 正对着东门那块,是一块开阔的广场。广场中间有个类似大钟的建筑,于是就叫大钟广场。在中财,你很难找到这样一块开阔的地方。 我和他背靠着背,坐在树下的一个长凳上休息。 北航真是个奇怪的学校,除了外观宏伟闲人免进的国家实验室,被社团胡乱涂鸦的井盖,“涉密不上网,上网不涉密”的校园网登录界面,还有那该死的td线。 篮球场旁边,有个体育锻炼走廊,他们管这叫 td 线。 他问我,要不要进去试一下。我帮他打了卡,就开始了一段奇妙旅程。他从走廊外面和我同进退,笑着看我表演。 如果你玩过超级马里奥,大概就是那个感觉。我不禁为北航的女生鸣不平,这得撕裂多少条裙子啊! 那一下午,我只在北航看到了 6 个女生。不过在有中财的地超四倍大的超市中,我被无数条女款泳衣和姨妈巾深深地震撼到了。 离开时,他送我到外面的十字路口。我走了好远,回过头来,看到他还站在那里。 |